第67章我要回去(一)
十四岁,原本青春无限无忧无虑的年纪,然而生日带来的喜悦早已消失不见,
压抑和未知的恐惧从身边点点滴滴的事情中隐现端倪,不知原因,不知结果……
「妈,干妈说的十几年前是怎么回事?」
小丫头在进来之前,隐约听到一些类似于秘辛的事情,显然她们两个都没有
告诉她的打算。这几天的事情于她来说,并没有探其究竟的想法,她只想知道哥
哥去哪了。在一个只要你呼唤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的亲人,他的消失带来的绝不仅
仅只是不习惯。
方言塞在她书包的那封情书,若是在往常,她会幸福的想要死去,而现在,
一切的色彩都似乎变成了黑白。
「十几年前……」
百花夫人出去后,方茹依然安静的躺在床、上,只是脑子里似乎有些混沌,
眼前也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,似乎有人在影在晃动,方缘的询问也因为她的迟钝
让原本就隐秘的事情更添加了一份不可告人的因素。
「和哥哥有关吗?」
一直快乐幸福着的小丫头,初尝人生的苦痛就是如此的强烈,绕到方茹的眼
前,蹲下身,小丫头双眸里噙满了泪水,精致无比的面容上凄凄怨怨的,那嫩腻
晶莹的肌、肤透着一丝惨白。
「你干妈说的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……」
方茹避而不答方缘的问题,嘴里呢喃着,目光涣散的看着方缘,抚、摸着那
细腻嫩滑的脸颊,又道:「缘缘,对不起,妈妈不该在你生日的时候这样。」
说着方茹的眼角就开始闪耀着泪花,一切都让方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,喃喃
道:「哥哥还会回来吗?」
方缘无疑是个精灵般的小女孩,在静安中学的女生当中轻易的鹤立鸡群,与
娇、艳无染,单纯并可爱着,即便她在床、上是那么的热烈似火,然而疼自己的
哥哥不在身边,世界便开始不完整。
第一天,她没能从方言的『不辞而别』中回过神来;第二天,她开始忧心忡
忡的问方言的去向;第三天,她觉的事情变成了她难以承受的苦痛。在热闹非凡
的周围,她觉的自己开始像只破败的残荷,抑或者是那种脱离水源的鱼,要窒息
……
「妈妈不知道……」
方茹喃喃道。
方缘抓住方茹的手,哀求道:「我们去找哥哥好不好?」
就在小丫头说完的刹那,方茹的双眸闪耀过瞬间的光芒,却又在瞬间黯淡下
去……
百花岛的海拔并不高,但站在最高的位置,依然能看见此时的宁海市上空密
布的乌云。百花夫人一袭白色的绸衫,神色平静的站在屋顶上,目视着那远方。
北面的山林间流淌着让人微醺的暖风,吹拂着她的青丝如同飘渺的梦境;南面的
花香浓郁沁人心脾,美丽的蝴蝶围绕在她的身旁。
「不管方言是不是你的转世肉身,既然刻上了你的烙印,就别怪我……翻脸
无情!」
百花夫人默念着,想着那天早上的事情,自己终究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逃离了。
真要杀他,以她的能力,方言那明显还不足逍遥魔君的五成功力,是绝不可能从
她的眼前逃离的。
她不清楚那是自己顾忌方言的肉身,抑或是放不开500年前的那一段让人
不堪的孽情。前者让人信服,毕竟她看着方言长大,和方茹情同姐妹;后者让人
不堪,当年主动下届追杀,除了内心的耻辱和愤怒,她不敢去承认还带着某种让
人羞愤的下贱渴望,就如同在他形神俱灭之后自己亦然留在这个世界,因为有他
的延续,已经诞生的方言和犹未降世的方缘。
一切都勾起她沉静在心底的秘密,甚至是当初收方言做干儿子都似乎带着某
种清晰的目的,这个决定至今都让她觉的匪夷所思。
「虽然那天没杀你,但并不代表你可以……再次出现在我面前!」
百花夫人再一次在心里警告着虚无的对象,只是连她自己都觉的似乎并不是
那么的坚定,这让她恐惧。至此,因为逍遥魔君的凌辱而在几百年后内心深处似
乎已经愈合的暗色伤疤,再一次的崩开一道裂缝。
回到屋里,方茹居然起了床,似乎正在等她。
「姐姐,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仇恨,但你真的确定小言就是他吗?」
方茹说完就渴望的看着百花夫人,渴望着她的一丝犹豫,然而事情正如她所
期待的,百花夫人似乎不敢去看她,「姐姐,你也不确定是不是?」
「十之八九!」
「那也还有一丝可能不是!」
方茹一直惨败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血色,紧紧的抓住百花夫人的手臂。
「你不明白。」
百花夫人轻叹一声,望着方茹充满希翼的双眸,道:「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
神识占据别人的肉身……」
「如果小言真的是他,那他不可能还留在宁海十几年,你说是不是?再说,
以前你怎么没发现?」
方茹急忙又道。
「他在法术上的造诣深不可测,为什么以前我没能看出来我也不知道,至于
他在宁海呆了十几年,我想兴许只是最近才让占据方言肉身的神识苏醒。」
「以你们之间的仇恨,他难道不应该是在第一时间离开的吗?」
百花夫人看着方茹,凝神半响道:「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,我
想,应该是为了你。」
「为了我?」
「你要知道,当年逍遥魔君掳掠你是为了什么,因为你可以帮助他回复法力!」
方茹摇摇头,她不愿去相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自己交给方言,最后的结果
居然是这样。她还记得方言的温柔,还记得他在自己耳边的喃喃细语,还记得他
深情的眼神,甚至是他的吻,他的触摸,以及他留在自己身体里的那浓白液体的
温度。
这一切,和16年前那个掳掠他的男人完全不同!